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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 轻柔的夜曲 (第5/7页)
信鸽,还拿过什么比赛的冠军,很厉害。大半夜的不睡,莫不是在商量逃跑的路径?琥珀被自己的想法逗得低声笑了起来。夹杂在咕咕声中的是槐树叶在风中的声音,想不到是柔和清润的,美妙得倒也像一首小夜曲。 一点亮光从窗外飘过,接着又是一点。琥珀把窗打开,发现竟然是萤火虫,琥珀想起在文医生家听过的那首儿歌:黑黑的天空低垂,亮亮的繁星相随,虫儿飞,虫儿飞,你在思念谁······ 盛骅说这首儿歌的歌名就叫《虫儿飞》,她后来在图书馆查了下,它还有个名叫《一对对》。第一次听到这个儿歌,还是小哥哥唱的。她那时刚离开爸妈,心里面害怕,总是哭,睡得也不安稳。小哥哥抱着她,轻轻地哼唱着这首歌。听着听着,她的哭声就住了。然后每一天她都要小哥哥唱这首歌,小哥哥就边弹边唱。过了几天,她觉得自己听够了,让小哥哥换首歌。小哥哥很不好意思说,他只会这一首歌。她很善解人意地道:那就听这首吧!小哥哥摸着她的头,笑了。 “睡不着?”盛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卧室的门口。 “不是,是舍不得睡。”大概是夜色夸大了心里面的怅惶和胆怯,琥珀自然地就坦承了。“我怕醒了后,发现你还在日本,我不过是给自己编了个梦。” 盛骅走过来,站在她面前,她闻见他身上隐隐的薄荷清凉香气。他的t恤很柔软,她的个头刚好到他的鼻尖。她听到他低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,然后便将她拥在了怀里。她张开双臂,紧紧地环上他的腰。这是他回来后,他们之间的第一个拥抱,他们什么也没有说,好像又把什么都说了。 风还在微微拨动着树叶,有一只蛐蛐好像刚醒,喃喃地叫了一声后,便欢快地唱了起来。细细的沙沙声,是花在夜露中呢喃。外面的光线像是亮了一点,原来是月亮已经爬上了树梢。 “你会不会唱儿歌?”她小声问道。 “想睡了?我不会唱儿歌,我给你读个故事。”盛骅低哑的嗓声里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温柔。 “你家里有故事书?” 盛骅在书架上翻了翻,还真找出一本。他把台灯挪到茶几边,看着琥珀躺下,盖上薄被。 “《夏洛的网》,看过么?”盛骅看了下封面,上面一个小女孩抱着一头猪,旁边是一只张大嘴巴的鹅。 “看过也不记得了。”琥珀闭上眼睛,双手放在胸口。 夜很深了,眼前只有台灯照着的一点光,两个人这样坐着,像坐在一条飘浮在海面的小船上,有一种相依为命的知心感。他看了看她,打开书,读道:“谷仓里的生活非常好——不管白天还是黑夜、冬天夏天、春天秋天、阴沉日子晴朗日子。威尔伯想,这真是个最好的地方,这温馨可爱的仓底,有嘎嘎不休的鹅,有变换不同的季节,有太阳的温暖,有燕子来去,有老鼠在附近,有单调没变化的羊,有蜘蛛的爱,有肥料的气味,有所有值得称赞的东西······” “这只是它起初的想法,后来它就不这样想了。”琥珀突地睁开眼睛,打断了盛骅的朗读,“威尔伯是一头猪,后来它幸运地被免于屠宰,但最终仍然要迎来他最好的朋友的死亡。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,但这不是真正的结局,作为一头猪,它又能幸运到哪里去?” “我们换一篇,《吹小号的天鹅》?” 琥珀点了下头,侧过身,眼神投向灯光外的虚空。 “管理员对路易斯诱惑道:如果你和塞蕾娜留在这里,你们将会安全。你们将没有敌人,你们将不用为孩子担心,没有狐狸,没有水獭,没有狼会袭击你们,你们永远不会挨饿······一只年轻的雄天鹅还要怎么样呢?路易斯回道:安全很好,但我要自由。天空是我的起居室,森林是我的客厅,寂静的湖是我的浴缸。我不能一辈子留在栅栏里,塞蕾娜也不能——它不是生来就那样生活的。” 琥珀笑了,隐隐露出嘴里洁白的牙齿:“路易斯好样的,管理员想剪掉它爱人塞蕾娜的翅膀,它总是挡在面前说:只要我在这里,没有人能剪我爱人的翅膀。” “我会在这里,睡吧!”盛骅合上书。 “帮我把灯关掉,好吗?”琥珀略微抬了下眼皮,看了他一眼,又继续看着虚空。 盛骅探身过去把台灯关了,又坐了回来。没有了灯光,人的听力立刻变得很敏锐,他听到琥珀的呼吸有点紊乱,手指在沙发上划来划去。过了一会,她坐起来,把抱枕抱在怀里,担忧道:“兰草还在公寓里,好几天没浇水,不知道会不会干死?” “它没那么娇弱。” “还有莫扎特的唱片。”也是他送的,可惜公寓里没有唱片机,她只能珍惜地放在抽屉里,偶尔拿出来看看封面。 “它应该不会突然长出脚,自己跑掉。” 琥珀停顿了下,呼吸一重,似乎在积蓄勇气,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