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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 轻柔的夜曲 (第4/7页)
她的是敞开式的,他的是封闭式的,感觉更安全。最让琥珀想不到的,是这么大的院落,只住着盛骅一个人。不知沙楠他们仨有没来过这,要是来过,估计会很仇富。 院子里,两棵西府海棠早已谢落了,没有了花,海棠树看着很一般,叶子不大,长得像密。现在正开着花的是茉莉,青花瓷的花盆里,青嫩的枝叶间,小小白白的花苞,一朵朵,密密地挨着。后院的槐树也开了一树的花,一大簇一大簇的,槐花的香气不及茉莉浓郁,有股清甜的味,枝叶却极茂盛,遮天蔽日,站在树下,很是阴凉。 “槐树很长寿,能活一千年。在家里栽一棵,有着吉祥的寓意。对面那家的院子里是棵梧桐,梧桐能引来金凤凰。西府海棠就是棵景观树,还好不难侍候。”盛骅领着琥珀四下参观,告诉她厨房在哪,洗手间在哪,客房在哪。“上一次江老师来,就住在这个房间。”盛骅默然站立了一会,朝琥珀一笑,“走,我们去看你住的地方。” “我不住客房么?”琥珀问道。 “客房离主卧隔了一个院落呢,说话不方便。” 琥珀以为盛骅要把他的卧室让给她,正要拒绝。“你睡这!”盛骅指着琴房里一个宽大的沙发说道。“白天当沙发,晚上展开来就是张床,应该够你睡了。” “······”琴房与主卧之间隔了个客厅,说话是方便了,可是这样待客好吗?不过这样一来,琥珀先前的一点拘谨也消失了。当她洗过澡,换了舒适的家居装,趿着拖鞋在院子里散步,看到厨房的窗户上印着盛骅做饭的身影,突然仿佛有种已经在这里过了一辈子的感觉。 因为天气太热,担心琥珀脸上的血痕会发炎,盛骅只给她熬了点粥,点心是去胡同口买的两色糕。一半黄米,一半黑米,很香很有咬劲。“你正常去买么?”想象了下盛骅端着小篮排队等糕的画面,琥珀表示想象无能。 “第一次,平时是阿姨去买。”盛骅把一碟切得细细的乳黄瓜挪到琥珀面前。 琥珀不再说话,夹了筷乳黄瓜,埋头喝粥。 碗是两个人一起洗的,盛骅洗,琥珀擦。两个人站在水池边,还分食了一个大大的脐橙。 从日本到华城,只有四个小时的航程,不需要倒时差,但盛骅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,给琥珀找了枕头和薄被,告诉她灯的开关在哪里,他便回卧室了。没多久,卧室的灯便熄了。琥珀却没有什么睡意,不是因为在陌生的地方,相反,她感到很放松。琴房应该是盛骅用心装修过,墙壁和屋顶都是吸音的,把门关上,安静得很。盛骅在华音那间公寓也是个琴房,那儿给人的感觉就是练琴、听音乐,这间琴房便像是个温馨的书房,沙发上放着大大的抱枕,窗帘的颜色也很柔和,乐谱的摆放不是那么齐整,这一本,那一本随意地敞着,笔和空白五线谱纸也是,沙发边有,书桌上有,窗台上也有,像是盛骅走到哪写到哪。窗台的两侧,是两个花架,一盆文竹,一盆紫罗兰,枝叶都长长地垂着。 琥珀随手拿了本乐谱,是舒伯特的《小夜曲》。小夜曲并不是一个曲名,而是一种音乐体裁,这种曲子一般柔美动听,适合各种乐器演奏。舒伯特的这首曲子,是在他死后半年才被发现的,当属动人的绝笔。他是根据一位德国诗人的诗篇谱写的。有一次她和柏林爱乐合作时,在返场的时候演奏过这首曲子,它短小精湛,深情而又理智,热情不失自信,没有歌者伴唱,一样动听。这样的曲子用作返场再合适不过,弹得欢快,听的人也欢喜。 盛骅也不知找谁拿的钥匙,把她的行李箱拿过来了,琴也带过来了。很多人都觉得阿亦殴打她这件事非常严重,也许别人不太相信,琥珀其实还好,至少她很确定,她还能拉得了琴。最最黑暗而又无助的时候,是在阿峦离开的那个早晨。她以前是拉不了琴,现在是拉得了琴,却登不了台,结果差不多,事情并没有坏到哪里去。 手机倒是一直在琥珀身上,她关机了。盛骅就在她身边,她喊一声,他就能听到,无需手机。其他给她打电话的人,会说些什么,她知道,那就不需要接听。在手机没有出现之前,人和人之间的联系只能靠信件往来,虽然不太及时,但那种等待中充满希望的感觉很好。她在书记家等着盛骅时,就是带着希望,她知道他一定会来,而且会将她带走。唯一的遗憾,就是每天听不到舒曼的《童年》了,盛骅其实没给她打过几次电话,她喜欢在早晨起床后,一边洗漱,一边听手机里的这首曲子,循环往复。 琥珀扭过头,朝门看了看,走过去,把门打开了。琴房隔音效果太好,把盛骅的气息也隔在外面,她想离他近点。主卧的门也没有关上,琥珀侧耳倾听,盛骅想必睡觉习惯良好,没听到什么鼾声。倒是听到外面传来咕咕的声音,盛骅说隔壁人家养了一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