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归_第5节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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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5节 (第3/3页)

是不会相见了..阿婆从未说过,人与人之间,聚散竟是这样容易。
  阿婆还说什么?他是贵人,无盐镇留不住贵人。
  春归抬起头,看着他坐在马背上渐行渐远,他的脊背挺的笔直,却覆着一层冰霜。昨夜还冲进雨幕为她找水的人,今日竟那样远了。
  她转身穿过人群,再也没有回头。
  第10章 青丘岭遗梦(一)
  宴溪正走着,听见有人唤他,是春归吗?他迅速的回头,看到青烟站在街边,朝他招手。他的眼从青烟脸上划过,看向很远的地方。石板路上,一个身影,正朝远方走。她并未追过来,亦没有为他送行,青丘岭上的女子,竟是如此拿得起放得下,倒是自己,刚刚那一瞬,显的有些小家子气了。
  “穆大人。”青烟的手攥着一方帕子,走到马前,把帕子递到他手中。“大人此去,山高水长,小女没什么可送大人的,这是小女亲手绣的帕子,若大人不嫌弃,便拿来抹汗,旧了便扔了。”
  宴溪看着那方帕子,一对鸳鸯栩栩如生,揣进自己的怀中:“多谢青烟姑娘。”打马要走,却听到青烟唤他:“穆大人!”
  宴溪勒住马,看着她。
  “大人,还会来无盐镇吗?”青烟知他不会来了,却不死心,总觉得还有盼头。
  “不会来了。”宴溪笃定的说,大齐幅员辽阔,这青丘山一脉,张士舟守着足以,若是他日西凉来犯,自是有别人驰援,很难再请得动他。
  青烟的眼中起了雾,她微微欠了欠身:“送大人。”
  宴溪点点头,又下意识朝那条石板路看了看,春归已走到尽头,再转个弯,就要出城了。大将军心怀天下,领兵打仗,难免会有露水姻缘,散了便散了,自己留下了银子,不算愧对她。这样想着,猛然扬起马鞭,打马朝城外飞奔。无盐镇的一花一草一木从他眼前快速掠过,他没有驻足,这一切,都与他无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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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这条上山路,春归走了那么些次,唯独这一次,寸步难行。她脑中混沌,总觉得有什么在心间堵着,无数次用力捶着胸口,捶到自己喘不过气,却无济于事。她停下来,听到山间的风声穿过树林快速吹来最终打在耳鼓上,是青丘岭的声音。夜已深了,豺狼虎豹都该出来了吧?她抱着那袋银钱,哦对,自己还有一袋银钱。
  如果今夜没被狼叼走,就是老天觉得自己命不该绝。春归想起草庐内的阿婆,不行,得快些回去。抱着银钱拔足狂奔,手中紧紧握着一柄短刀,这是阿婆教她防身的。
  春归向草庐跑着,这青丘岭是自己的家,青丘岭常年没有人,阿婆说,没有人能耐得住寂寞,在山上住,首先要抗住的,就是寂寞。终于到了草庐,她收起那柄短刀。看到阿婆坐在灯前,她的头发一日之间全白了。春归不知阿婆这一日经历什么,只是觉得她似乎很难过。
  “阿婆。”春归扬起笑脸,把那袋银子放到阿婆身旁:“阿婆,银子。”
  阿婆看到那袋银子,忽然泪流满面。她哽咽着问春归:“哪里来的银钱?”
  “校尉。”他不是校尉,他是大将军。春归不知大将军究竟是什么,但她不想让阿婆知晓他骗了她们。
  阿婆感觉到身旁的银钱烫了她的身体,她微微向一旁挪了挪。春归笑的像花一样,但阿婆可以看到她眼角的忧伤。伸出手抱住春归,再无言语。
  春归一夜未睡,天明之时,听见阿婆的的方向传来呕吐声,连忙起身掌了灯,看到阿婆扶着床沿,急速的喘着气。
  “阿婆,阿婆。”春归唤她,把手放到阿婆的额头上,滚烫。阿婆从未病过,春归忽然很怕,抖着声音唤阿婆。
  “阿婆没事,兴许是吃坏了东西。你去睡。”阿婆推了推春归,不想让她害怕。春归被阿婆推走,站在那看着阿婆痛苦的皱着眉头,咬着牙不发出声音。春归心痛急了,回床下拿出那袋银子系在腰间,不顾阿婆的反对,背起了阿婆。
  小鹿看到她走,撒腿跟了上去。
  这一路又是狂奔,阿婆头靠在在春归肩上,咬着牙不吭声,她痛的快要失去知觉。春归的汗流了一头一脸,她不敢去想,若是阿婆去了会怎样。
  “阿婆,别死。”春归感觉背上的阿婆气息越来越弱,她痛哭着说:“阿婆,别死。”
  阿婆用力张了张嘴,终于发出声音:“别哭,阿婆没事。”
  这是此生最难走的一条路,从草庐到无盐镇,春归从未觉得像此刻这样漫长。她疯了一样的跑,跑到小医馆的时候,老郎中正在晒草药。看到春归和她背上的阿婆,连忙站起身:“你阿婆怎了?”
  “阿婆,痛。”春归放下阿婆,哭着说:“救救她,求你。”
  老郎中手搭在阿婆的脉上,又让阿婆张了口,顺道问春归:“你阿婆,何时起这样的?”
  “天亮。”
  “幸好你跑的快,我给你抓药,你拿到后院去煎了。”老郎中起身抓了几味药,放到春归手中:“快去。”
  看着春归走进后院,才回到屋内,看着阿婆蜷在那,低声责备她:“这是起了什么急症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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