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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节 (第3/4页)
??“沈家的货船,”领头的年轻人粗粗查看了一下货船,眼睛利得和鹰一样,在李英知与谢安两人身上来回扫视,“婺州沈家的人?” ??“是是是,”李英知连连点头,那模样生怕对方手里的大刀一个不长眼砍在自己身上,强撑着胆气道,“我与阿妹两人只不过是运货途中路过此地,但请各位侠士高抬贵手放了我们,日后必有重谢。” ??年轻人将信将疑,他身边一中年矮个子男人忽然附在他耳边,边看着李英知便耳语了些什么。那年轻人忽地大刀一指,嗖地一阵风过去,直顶着李英知的鼻子:“你个竖子莫要骗老子,你若是婺州沈家人,为何满满一口官话?” ??李英知苦笑:“侠士不知,偌大个沈家不说与五姓大户相比,但各房各支人数也不算少。家父乃京城通宝阁主人沈聪,想必侠士也有耳闻,我随父自幼生于京城,自然说得是官话。” ??谢安听着他鬼话连篇,不由地偷偷朝天翻了个白眼。 ??中年男子眼神闪烁了下,又与年轻人说了一些,年轻点点头,似是信了七八分,但仍是有些不放心又问道:“那我且问你,沈家目前当家人是何人,嫡子又姓什名谁?” ??李英知一一详尽地说了,对方终于落实了他两人的身份,却没有立即放他们走的意思。理由是怕他们走了,走漏了风声引来官兵抓捕他们。 ??“这,这可如何是好?”李英知瞠目结舌。 ??自称林和的年轻人不耐烦地大手一挥:“我先写信告知你家人,等他们交了赎金来再说。” ??李英知无法,也只得与谢安被迫留在这群流匪中做个苦逼的人质。 ??是夜,篝火跃跃,水泽里蛙鸣声声。谢安与李英知身份特殊,因而被看管在中间地带,其他匪徒在周围打了地铺,留了两个人放风,其中有一个便是白日里盘问他们的林和。林和远远地抱着大刀坐着,像株笔挺的松柏,警惕地望着四周动静。 ??离上一次在野外风餐露宿隔了许多年,谢安躺在硬邦邦的泥地上怎么也睡不着,旁边的李英知倒是天一黑就枕着手臂闭上了眼,那叫一个随遇而安,完全看不出原来京城中那个矜持挑剔的贵公子模样。 ??周围的鼾声震天响,谢安辗转反侧,按捺不住悄悄地戳了戳李英知。李英知不动,谢安再戳,还不动,谢安深吸一口气,对准李英知的腰眼捅了过去。 ??手指蓦地被抓了个正着,李英知啧了下,声音轻得和烟一样,漆黑的凤眸里哪里看得出一丝睡意。他低着头,几乎贴着谢安的额,煞有其事地责备道:“有没有告诉过你,男人的腰很是精贵,经不起你这一捅的。” ??谢安倏地想抽回手,没成功,还被李英知坏心眼地捏了两下,疼得她挤了下眼不敢再动了。她不敢说话,只能鼓着一双眼睛使劲瞪着李英知,无声地做了个口型:“怎么办啊?” ??她这想说话又不敢说话的模样李英知看着十分的有趣,便也学着她,无声地张开口:“不知道啊。” ??谢安:“……” ??谢安急了,都到这份上了,他还有空逗她玩。再逗,再逗他们连黄河大堤还没见着,小命就得交代在这了!什么遭逢,什么被迫离乡沦落流匪,都他娘的全是狗屁话。这些人各个身高体壮,拿刀拿枪比谢安拿筷子还要熟练,一看即是从武出身。如果真是流离失所的难民,为何这群中不见一个妇孺。再看林和的做派,分明是军中一个小头目,而白天与他耳语的中年男子身份也随之昭然若揭,不是军中参事即是幕府师爷。 ??这些人根本不是流匪,而是一小队假装流匪的藩镇军! ??☆、第十三章 ??相比于热锅上蚂蚁似的谢安,李英知淡定得像躺在自家后花园里午睡般自在,瞥瞥守夜的林和,拉过谢安的手不动声色地写下几个字——莫忧。 ??谢安被他写得手心发痒,想怒又想笑,待他写完眼睛一亮,反过来也在他手心里写道